第一章重生？先扇绿茶室友！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被水泡发的棉花，沉甸甸又嗡嗡作响。
眼皮黏得厉害，费了好大劲儿才掀开一条缝。刺眼的日光灯光，晃得江晚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
耳边是窸窸窣窣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，还有讲台上那个有点熟悉的、略带口音的男中音，
正絮絮叨叨地讲着什么市场供需曲线。……课堂？她不是应该在租来的那间小公寓里，
对着电脑屏幕鏖战了整整三个通宵，最后实在扛不住倒在桌上昏睡过去了吗？
颈椎传来一阵僵硬的酸痛，她猛地抬起头，彻底清醒了。
映入眼帘的是阶梯教室墨绿色的桌面，上面还有某个前辈用刀片刻下的模糊字迹。
前排一颗颗黑乎乎的后脑勺，空气里漂浮着粉笔灰和青春期荷尔蒙混杂的味道。
这是……江大？经济学的必修课？她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，指尖纤细，
皮肤透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饱满光泽，没有后来因为长期加班和焦虑啃咬留下的倒刺和疤痕。
“晚晚，你醒啦？”旁边传来一把刻意放柔、甜得发腻的声音，
一只涂着粉色亮片指甲油的手伸了过来，将一杯奶茶推到她面前，“看你睡得香，
都没忍心叫你。快喝点冰奶茶醒醒神，等下还有小组讨论呢。”江晚身体猛地一僵，
slowly地、一寸寸地扭过头。一张化着精致伪素颜妆的脸凑在她旁边，
眼睛扑闪扑闪，写满了“关切”。林薇薇。她的“好”室友。
记忆如同被闸门关押许久的洪水，轰然倾泻，瞬间将她淹没。就是这个女人，昨晚——不，
是“之前”——假借给她庆祝生日，一杯又一杯地灌她酒，套走了她电脑密码。
然后偷走了她熬了三个月、几乎掏空所有创意和心血的新能源汽车市场推广方案，
转头就献给了那个油腻好色的主管王建成！她甚至清晰地记得，第二天会议上，
王建成拿着她的方案侃侃而谈时，那副得意又猥琐的嘴脸，以及林薇薇站在他身后，
那抹掩饰不住的、得意的眼神。当她愤怒地站起来质疑时，
换来的却是全办公室的嘲笑和“妄想症”、“想抢功”的指责。
王建成拍着桌子让她“滚出去清醒清醒”。
屈辱、愤怒、不甘……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脏。
而现在……江晚的目光落在眼前那杯奶茶上，透明的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，
里面的褐色液体晃晃荡荡。是了，就是这杯奶茶。上一世，
她就是喝了这杯林薇薇“特意”买来给她“提神”的奶茶后，
在接下来的小组讨论上昏昏沉沉、语无伦次，出了个大丑，成了全系的笑柄，
也为后来林薇薇和王建成诬陷她“能力不足”、“精神状态不稳定”埋下了第一个伏笔。
药效恐怕就是这时候下的。剂量不重，但足够让她在关键时刻掉链子。
见江晚只是盯着奶茶不说话，眼神直勾勾的有点吓人，林薇薇心里有点发毛，
但脸上笑容更甜，又把杯子往前推了推：“快喝呀晚晚，等下不冰了就不好喝了，
你最喜欢的芋圆波波，我排了好久的队呢。”语气真诚得几乎能去竞选奥斯卡。
江晚缓缓抬起眼，看向林薇薇。她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，之前的迷茫和恍惚褪得干干净净，
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近乎玩味的审视。她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，抬起手，
不是去接那杯奶茶，而是猛地抓住了林薇薇的手腕！她的动作极快，力度大得惊人，
五指如同铁钳，掐得林薇薇腕骨生疼。“哎呀！”林薇薇猝不及防，痛呼出声，
脸上的假笑瞬间碎裂，露出一丝惊愕和慌乱，“晚晚你干嘛？抓疼我了！
”周围有几个同学被这边的动静吸引，好奇地望过来。江晚却仿佛没听见，就着林薇薇的手，
硬生生将那杯奶茶举了起来，直接递到林薇薇嘴边。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种奇异的笑意，
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得让周围几排都能听见：“排了那么久的队啊？那得多辛苦。
”“这么好的东西，我怎么能独享呢？”“来，薇薇，你先喝。你对我这么好，这第一口，
必须你喝。”林薇薇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恐。
她拼命地想往后缩，想挣脱江晚的手，嘴唇死死地抿着，喉咙里发出“呜呜”的抗拒声。
“不……我不喝……晚晚你别闹了……”她语无伦次地小声哀求，身体用力向后仰。“喝啊！
”江晚的笑容蓦地一收，声音陡然转冷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厉，
“不是排了好久队特意给我买的吗？不是最好喝了吗？你自己怎么不尝尝？！”话音未落，
她手腕猛地用力，捏住林薇薇的下颚，迫使她吃痛地张开了嘴，
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吸管塞进她口中，狠狠往下一压！“唔！咕咚……咳咳咳！
”林薇薇惊恐地瞪大双眼，冰凉的液体混合着糯软的芋圆猛地灌入喉咙，
她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眼泪瞬间飙出，精心打扮的妆容都花了些许。
江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，直到小半杯奶茶都被灌了下去，才猛地松开手。
“啪嗒。”奶茶杯掉在桌面上，褐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。林薇薇弯着腰，捂住脖子，
咳得撕心裂肺，脸上红白交错，又是鼻涕又是眼泪，哪还有半分平时的甜美可人。
整个教室鸦雀无声。讲台上的老师也停止了讲课，愕然地看着这边。所有同学都目瞪口呆，
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前一秒还姐妹情深，后一秒怎么就上演全武行灌奶茶了？
江晚却像是没事人一样，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——幸好，智能手机还在。
她熟练地解锁，指尖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，然后将手机屏幕朝下，扣在了桌面上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才抽出几张纸巾，慢悠悠地擦着溅到手上的奶茶渍。这时，
林薇薇终于缓过气来。强烈的恐惧和药效开始上涌的晕眩感让她彻底慌了神，她抬起头，
指着江晚，声音尖利得破了音，带着哭腔大喊：“江晚！你疯了！你干什么？！
那奶茶里有——”话喊到一半，她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，猛地顿住，脸上血色尽褪，
只剩下无比的惊恐和后悔。完了！她说漏嘴了！教室里静得落针可闻。“有什么？
”江晚擦手的动作停住，抬起头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声音平静无波，
甚至带着一丝鼓励的笑意，“嗯？薇薇，说下去啊。”“那奶茶里，有什么？
”她身体微微前倾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淬着冰，又燃着火，
清晰地倒映出林薇薇惨白如鬼、惊慌失措的脸。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林薇薇牙齿咯咯作响，
浑身发抖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，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。江晚轻笑一声，不再看她，
目光转向桌上屏幕朝下的手机。录音键的红色光点，在桌面的阴影下，
正微弱而持续地闪烁着。林薇薇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，又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，
抖得像个暴风雨里筛糠的叶子。那半句没吼完的话变成了一只鬼手，
死死扼住了她自己的喉咙，只剩下粗重又惊恐的吸气声，嗬嗬作响。
药效上得比她想象中还快。也许是惊惧加速了血液循环，那点本来只是让人昏沉的东西，
此刻像一团黏腻的雾，直接糊住了她的大脑。视线开始发花，
讲台上老师的脸模糊成晃动的色块，周围那些震惊、探究、看热闹的目光，变成一根根刺，
扎得她无处遁形。她腿一软，差点直接瘫倒在地，慌忙用手撑住旁边的课桌，
指甲刮擦着桌面，发出刺耳的噪音。“薇薇？”坐在她另一侧的一个女生反应过来，
赶紧起身扶住她，“你没事吧？脸怎么这么白？”林薇薇借着力道勉强站住，却死死低着头，
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，尤其是江晚的。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，挖个地洞钻进去，
或者时间倒流回几分钟前，她绝对绝对不会去递那杯该死的奶茶！
“我……我不舒服……”她从牙缝里挤出蚊子哼般的声音，带着哭腔，
“我……我去下洗手间……”她几乎是推开了那个扶她的女生，
踉踉跄跄、跌跌撞撞地就往教室后门冲去，脚步虚浮，好几次差点绊倒自己，
狼狈得活像身后有厉鬼在追。全班的目光，包括讲台上脸色铁青的老师，
都追随着她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。直到教室门“砰”一声被撞上又弹回，
窃窃私语声才“嗡”地一下炸开。“怎么回事啊？”“江晚刚干嘛了？
怎么突然逼林薇薇喝奶茶？”“林薇薇说什么有？有什么？”“不知道啊……看她那样子，
吓得不轻……”“不会是奶茶有问题吧？”各种猜测和目光聚焦到江晚身上。
她却像是置身事外，已经擦干净了手，连溅到书本上的几滴奶茶渍也用餐巾纸吸得干干净净。
然后她才拿起桌上屏幕朝下的手机，指尖点了点，屏幕亮起，录音界面停止，自动保存。
她做完这一切，才抬起头，迎上那些打量。她的表情很平静，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，
反而透出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镇定。“江晚！”讲台上的老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
带着被扰乱课堂的怒气，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你刚才对林薇薇同学做了什么？
”江晚站起身，微微鞠了一躬：“张老师，抱歉打扰您上课了。只是一点女生间的小摩擦，
没什么大事。林薇薇同学可能突然身体不舒服，情绪有点激动。”她语气诚恳，态度良好，
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。张老师眉头紧锁，显然不信，但看着江晚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，
又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后门，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：“行了行了！都安静！
继续上课！有什么矛盾课后自己解决！别在我的课堂上闹！”课堂秩序勉强恢复，
但那种暗流涌动的窥探和低语却一直持续到下课铃响。**几乎是刚响起，
江晚就利落地合上书，抓起手机和包，第一个走出了教室门。不出所料，刚走到楼梯拐角，
那个刚才扶了林薇薇一下的女生就追了上来，脸上写满了八卦和好奇：“江晚！等等！
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？薇薇怎么了？我看她跑出去的时候都快哭了。”江晚停下脚步，
看着她。这女生叫李莎，算是林薇薇那个小团体的边缘人物，消息灵通，
最爱打听和传播各种小道消息。“没什么，”江晚笑了笑，语气轻描淡写，
“可能就是奶茶太冰了，喝猛了，胃不舒服吧。”“得了吧，”李莎显然不信，压低声音，
“她刚才那样子可不像胃不舒服，吓都吓死了好吗？
她还喊了一句……说奶茶里有……有什么啊？”江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，她看着李莎，
目光里带着一种让李莎下意识想后退的凉意。“她说了什么，你没听清吗？
”江晚慢悠悠地问。李莎一噎。江晚却没打算等她回答，她从包里拿出手机，解锁，
点到录音文件列表，最新的一条记录，时间点就在刚才。她的指尖悬停在播放键上，
抬眼看向李莎，语气近乎温柔：“要不，你自己听听？”李莎的眼睛瞬间瞪大了，
死死盯着那个手机屏幕，又猛地抬头看向江晚平静无波的脸。
一种混合着震惊、兴奋和害怕的情绪掠过她的眼底。她不是傻子，江晚这态度，
林薇薇那反应，再加上这录音……那奶茶绝对有问题！江晚手里居然有证据！
“不不不……不用了！”李莎连忙摆手，干笑两声，“我……我就是随便问问，关心一下嘛。
没事就好，没事就好！那我先走了啊！”她像是怕江晚真的当场播放录音，转身就走，
脚步飞快，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了楼梯口。江晚看着她的背影，嘴角扯起一抹冷淡的弧度。
很好。种子已经撒出去了。以李莎的性格，不到晚饭时间，“林薇薇送的奶茶可能有问题，
被江晚抓到还录了音”的消息，就能变着花样地传遍半个年级。她收起手机，
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。这才只是开始。她走下楼梯，穿过熙熙攘攘的校园林荫道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，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。重生的真实感，
此刻才一点点顺着血液蔓延开，带着灼人的温度，和一丝冰冷的决心。她回来了。
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、埋头苦干最后却为他人作嫁衣裳的**江晚。
那些偷走的、抢走的、欠她的，她会连本带利，一笔一笔，全都拿回来。走到宿舍楼下时，
她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她拿出来一看，是一条新短信，来自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，
但那一串数字，她倒背如流。王建成。【小江啊，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，
有个新项目，很重要，我觉得你很合适，我们详细谈谈。】江晚盯着那条短信，
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，指尖用力，几乎要捏碎手机屏幕。新项目？谈一谈？
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说辞。连标点符号都没变。那个时候，
她收到这条短信时是多么受宠若惊，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被看到了，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，
第二天一早精心准备了方案提纲去他办公室，结果等待她的是什么？
是王建成肥腻的手假装不经意地拍她的肩膀，是暗示潜规则的污言秽语，
是在她严词拒绝后瞬间变脸的威胁和打压，以及最后，
林薇薇“适时”地拿着那份偷来的方案推门而入，“安慰”她说“晚晚你别有压力，
王总也是看重你”，实则坐实了她“能力不足还矫情”的罪名。好一出双簧。
江晚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和暴戾。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击，回复得很快，
语气甚至称得上乖巧恭敬：【好的王总，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，我一定准时到。】发送成功。
她收起手机，抬起头，阳光有点刺眼。她微微眯起眼，
嘴角却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又灿烂的弧度。明天，是吗？好啊。她很期待。
第二章**上司的“器重”手机屏幕的光暗下去，最后一丝映亮江晚眼底的冷嘲。王建成。
这个名字像一枚锈蚀的钉子，扎在她前世职业生涯的棺木上。油腻的奉承，贪婪的索求，
还有那双总是试图“不经意”擦过她腰臀的肥腻的手。最后，是林薇薇挽着他的胳膊，
在她被扫地出门时投来的那抹胜利者的怜悯。胃里一阵翻滚。她捏着手机，
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校园里喧闹的人声、自行车铃铛声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，
模糊不清。深吸一口气，再缓缓吐出。带着青草和阳光味道的空气涌入肺腑，
压下了那阵生理性的恶心。不能慌。现在，她握着一点微弱的优势——她知道他会说什么，
会做什么。而他对她的“突变”，一无所知。转身，她没回宿舍，
而是径直走向校外的数码城。脚步很快，带着一种明确的目的性。半个小时后，
她从数码城出来，背包侧袋里多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微型录音笔，续航长达七十二小时，
声控启动，清晰度极高。她试了一下，别在衬衫领口内侧，根本看不出痕迹。
又去了一趟文具店，买了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，和几页空白A4纸。做完这一切，
她才回到宿舍。推开门，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。林薇薇的床铺乱糟糟的，包包不在，
显然还没回来，或者回来后又走了。她的书桌靠窗，阳光下，那盆小小的绿萝翠绿欲滴。
江晚放下东西，拉过椅子坐下，打开电脑。屏幕亮起，映出她平静无波的脸。
键盘敲击声清脆而快速。她不需要构思，那些内容在前世的最后三个月里，早已刻入骨髓。
市场分析、竞品对比、核心创意亮点、推广渠道组合、预算分配、预期效益……每一个数字，
每一个节点，都清晰得可怕。只是这一次，她做了一些极其微妙的改动。
几个关键的数据节点，提前或推后了微不足道的几天；某个核心的创意执行细节，
替换成了另一个听起来很美好实则存在致命隐患的替代方案；预算分配上，
几个项目的金额做了不易察觉的调换……这是一个饵。香甜可口，包裹着蜜糖，
内里却藏着倒钩。她专注地打着字，夕阳透过窗户，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，
侧脸线条冷静而锐利。最后一遍检查完毕，她点击打印。打印机嗡嗡作响，
吐出带着墨香的纸张。她将它们仔细叠好，塞进那个空空如也的牛皮纸文件袋，封口线绕好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将文件袋放在桌角最显眼的位置。然后，她拿起手机，点开通讯录，
找到那个几乎从未拨过的号码——学院党委书记，
一位以古板严肃、极度厌恶职场潜规则而出名的老教授。编辑短信，
措辞谨慎而恭敬：【李书记您好，冒昧打扰。我是经管院大三学生江晚。
关于近期专业实习中遇到的一些可能涉及职业道德规范的问题，不知是否方便在您有空时，
短暂请教您几分钟？只需五分钟即可。祝您安康。】发送。她不需要现在就去见李书记，
更不需要告状。她只需要埋下一颗种子，留下一个印象：她，江晚，
是一个恪守规矩、遇到困惑会寻求组织帮助的“老实”学生。这就够了。
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，回复简单干脆：【可。周三下午三点后，办公室。
】江晚回了句【谢谢李书记】，删除了短信记录。夜幕缓缓降临。宿舍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，
已经快十点了。江晚正戴着耳机看一部外语纪录片，
眼角的余光瞥见林薇薇像一道影子似的溜了进来。她脸色依旧不太好，透着点虚弱的苍白，
眼神躲闪，根本不敢往江晚这边看。她蹑手蹑脚地拿洗漱用品，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，
快速钻进了卫生间。哗啦啦的水声响起。江晚扯下一边耳机，
能听到里面传来极力压抑的、细微的啜泣声。她无声地笑了笑。看来那加了料的奶茶，
后劲不小。而且，李莎的“广播站”效率一流，
恐怕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相信林薇薇只是“肠胃不适”了。真好。第二天，早晨八点四十。
江晚站在学院办公楼光可鉴人的走廊里。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，
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复印机墨粉混合的味道。她今天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衬衫，
纽**到最上面一颗，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帆布鞋。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，素面朝天，
看上去干净、简单，甚至带着点未谙世事的青涩。只有她自己知道，领口内侧，
那个微型录音笔的开关已经打开，红灯微弱地亮起，又熄灭，进入工作状态。
她手里拿着那个牛皮纸文件袋。九点整。她抬手，
敲响了那扇挂着“项目部主管”牌子的深色木门。“请进。
”里面传来王建成刻意拔高的、透着虚假热情的声音。江晚推门而入。办公室宽敞明亮，
冷气开得很足。王建成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面，肚腩将衬衫绷得紧紧的。他看见江晚，
眼睛立刻眯了起来，脸上堆起熟稔的笑容，目光像黏腻的舌头，从头到脚把她舔了一遍。
“哎呀，小江来啦！快坐快坐！”他热情地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。“王总早。
”江晚微微躬身，语气拘谨又礼貌，走到椅子边，只坐了半个**，身体挺得笔直，
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，像个接受老师问话的小学生。这副局促不安的新人模样，
显然取悦了王建成。他笑容更深了，身体往后一靠，老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“别紧张，
小江。”他摆摆手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可亲，“叫你来呢，
是看你平时表现一直很不错，踏实，肯干！我们部门啊，就缺你这样有冲劲的年轻人！
”江晚适时地低下头，声音细细的：“谢谢王总夸奖，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。”“哎，
谦虚！太谦虚了！”王建成哈哈一笑，手指敲着桌面，“是这样的，公司最近呢，
确实有个非常重要的项目，关于新能源汽车市场的推广，前景广阔啊！我觉得你呢，
很有潜力，想让你试试，参与进来锻炼一下。”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推心置腹：“不过嘛，
这个项目竞争也很激烈，好几个有经验的老人也都盯着。我呢，是顶住压力，
才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的。小江啊，你可要珍惜，好好表现，不要让我失望啊。
”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说辞。连语气停顿都分毫不差。江晚心里冷笑，
脸上却适时地露出受宠若惊又略带惶恐的表情：“真的吗？谢谢王总！我……我一定努力！
可是……我怕我经验不足，做不好……”“诶！经验都是锻炼出来的嘛！
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。”王建成大手一挥，显得极为“大度”，“放心，有我给你把关呢！
有什么困难，随时来问我。”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江晚身上，这一次，
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评估，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。他站起身，端着茶杯，
慢悠悠地绕到办公桌前面，斜倚在桌沿，离江晚更近了。
一股混合着烟味、古龙水和油腻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江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，
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，只是头垂得更低。“小江啊，”王建成压低了声音，
语调变得暧昧起来，“在这个社会上混，尤其是职场，能力固然重要，但有时候啊，
机会……更重要。你说是不是？”他伸出手，似乎想像前世一样，
“鼓励”地拍拍江晚的肩膀。江晚猛地抬起头！她的眼睛睁得很大，
里面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措，像一只被突然惊吓到的小鹿。
她几乎是下意识地、猛地往后缩了一下，避开了那只手，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，猛地拔高，
足够让门外偶尔经过的人听清：“王总！您、您说的对！机会确实很重要！
所以我特别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参与项目！”她的反应太大，语气太正直，声音太响亮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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